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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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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咏梅筆下的女人們,
她們生活在狹小的南方騎樓裡,
她們煲湯,她們喝粥,
她們有情有意,有哀有怨,
她們不死去活來,不驚天動地,
她們放下浪漫,立地成佛,
她們在平凡的日常中,過得有苦有甜,有滋有味。

作為一名七○年代出生的女性作家,我想說,要做一個提著菜籃子撿拾故事的作家。這往往會被笑話,甚至詬病。親愛的,不要講那些雞毛蒜皮的市井故事,要講社會問題,而不要講你隔壁家老王那些哼哼唧唧的困難……被這樣勸說和要求,有時候會使我感到很沮喪。難以做到這些,這也許是我的侷限所在,但另一方面,我卻並不焦灼,我的安心來自於我熟悉的生活模式:隔三差五地,我會提著菜籃子,步行到我家對面的南草塘街,晒在木架子上的蔫蔫的雪裡蕻,竪在牆上一捆捆帶皮的甘蔗,魚販子剛放進魚池那條活蹦亂跳的「翹嘴白」,總是在給一隻活雞褪毛的美麗的「毛雞小姐」……這些都會成為一種說不清楚的意義,讓我感到了活著的趣味。或許,這些說不清楚的意義,就是我寫作的意願,我在小說裡反覆地試圖去弄清楚它們。

──黃咏梅

黃咏梅的語句極輕,毫不費力吸引讀者往前,連諸多轉折也不著痕跡,描述走向資本主義的新時代、新社會裡,看不見的人與事。什麼事情被隱藏?什麼角色被隱沒?當故事的盡頭是消失,這則故事便還未講述完,因為你我都在其中。

作者簡介

黃咏梅
1974年出生於廣西梧州市,文學碩士。少年時代寫詩。2002年開始小說創作,在《人民文學》、《花城》、《鍾山》、《收穫》、《十月》等文學雜誌陸續發表小說。作品收入多種選刊和年度小說選本。出版有詩集《少女的憧憬》、《尋找青鳥》,小說《把夢想餵肥》、《一本正經》、《隱身登錄》、《少爺威威》。短篇小說〈負一層〉、中篇小說〈單雙〉、〈父親的後視鏡〉分別進入2005、2006、2014年中國小說學會小說排行榜。

名人/編輯推薦

序──關於那些消失的人

張郅忻(作家)

黃咏梅之於我,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就連她筆下的廣州,於我而言,無非是歷史課本裡概略知曉的地方。小說裡,不時穿插當地語言,譬如「負一層」(應指地下一樓)、「媽子」(即母親)、「煲電話粥」……等等,初讀時有時不明所以,但還能猜想其意。我時以客語書寫,常有讀者不解其意,於是加上注釋說明,《走甜》沒有注釋,但大體而言不妨礙閱讀,那些當地話語反而為故事增添生活氣味。
小說以廣州為背景,呈現城市中掙扎生存的人物群像,特別是女人與老人。雖寫廣州,但也可視為資本主義下的諸多城市寓言。她善於從日常生活著眼,那些看似瑣碎無聊的日常,以物為喻,捕捉主角內心的幽微,析離日常裡的非常。生活中微小的變化,細微歧出的分岔線,岔路的岔路,故事的盡頭。
故事盡頭常有人就此消失不見。有時是死亡,如〈負一層〉裡被解雇後跳樓身亡的阿甘;有時是莫名不見,如〈蜻蜓點水〉中突然不再出現的風韻猶存的女人小吳、老人老宋與老霍;有時留下詭異的結局,讓讀者摸不透究竟主角漂流何方,如〈父親的後視鏡〉裡的父親,在結尾處以極為魔幻寫實的方式,寫父親在運河泅泳,看似撞上貨船,又閃躲過回到河中央,雙腳一蹬,將運河與整座城市遠遠蹬在身後……。
〈負一層〉的主角阿甘,是一名老大不小未婚女子,在酒店負一層擔任基層員工,她幾乎沒有朋友,稍有慰藉是貼滿房間的張國榮照片,或與死去的父親對話。她不善記人,儘管後勤主管曾好意提醒她,總經理說她老記不住他,最終且因此被解雇。黃咏梅以對話方式,寫出員工與老闆兩端極不平等的處境:「老闆是誰?╱老闆?不就是我們的老闆咯?╱我們的老闆是誰?╱說你也不知道,反正他是上帝,主宰我們的命運。」阿甘跳樓,老闆怕事,將跳樓歸因於迷張國榮而死。末段,酒店門口張貼白紙通告,寫楊甘香追悼會訊息,卻無人知曉楊甘香即阿甘。天秤一端是必須認識的人,另一端為即便死亡也少有人知曉的人。阿甘在世上的消失竟是她曾存在的最後一點痕跡。
黃咏梅筆下的諸多女子,有如阿甘於底層生活的人,亦有如〈走甜〉裡的小資階級記者蘇珊,她慣喝走甜(不加糖)的咖啡,幾度在宴會場合遇見有婦之夫「他」。「蘇姍」已屆中年,希以這段能帶有甜味的中年戀曲阻擋時光;「他」受老婆所命,頻繁往來宴會場合以求攀龍附鳳。看似即將譜出的戀曲,在他將吻上蘇珊時,聞見蘇珊身上熟悉藥油氣味而作罷,「這味道對他而言,散發著衰老、不支、無奈……」。以「走甜」作為篇名,或者正暗喻城市裡的幽暗處,不同位置、處境的人,對時代與自身命運的不解與惶惑。
除女人,黃咏梅也擅寫老人處境,比較起〈蜻蜓點水〉裡淺描的老人群像,〈父親的後視鏡〉對於父親這名老者的刻畫更為細膩深刻。故事裡的父親為一名貨車司機,文中鏡頭如貨車後視鏡般,照見父親長年在道路奔馳的身影,儘管路過各地,皆無著地之感。直到兒子要求講述遠方故事,才短暫停留以相機拍攝即刻之景,很快又因事故終止。黃咏梅透過貨車行進寫父親所感知的時間:「父親在跑,時間在跑,父親在路上的時間等於靜止。」以貨車比喻家庭關係:「父親常說,他的身後拉著台拖拉機,母親是車頭,哥哥是左輪,我是右輪。」亦以開車來隱喻人生的日常與出軌。這些意象的運用皆繫於父親與車,故事軸線亦隨父親的車輪往前開去。
開至新世紀,父親退休,「時間比過去快多了,像一輛改裝後提速的卡車」。父親因長年開車致使脊椎變形,醫生建議父親倒退走路,從此父親「像車流中一輛逆行的車子」,後因此結識已婚的趙女士,兩人相戀一段時日,趙女士帶走父親身邊值錢物品就此消失。看似什麼都好了的新時代,「父親」這般的舊時人卻格格不入,時代變了,社會變了,黃咏梅透過細描老者,寫新時代裡種種殘酷。
黃咏梅的語句極輕,毫不費力吸引讀者往前,連諸多轉折也不著痕跡,描述走向資本主義的新時代、新社會裡,看不見的人與事。什麼事情被隱藏?什麼角色被隱沒?當故事的盡頭是消失,這則故事便還未講述完,因為你我都在其中。

目次

目錄
序 ──關於那些消失的人 張郅忻(作家)
負一層
父親的後視鏡
走甜
小姨
表弟
文藝女青年楊念真
多寶路的風
開發區
勾肩搭背
草暖
證據
蜻蜓點水
給克里斯蒂的一支歌
後記:「But」女士和寫作
附錄:黃咏梅創作年表

書摘/試閱

〈多寶路的風〉

黃咏梅

媽子和豆子

樂宜再也不在多寶路住了。
她邁出這條小巷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明天會是怎麼樣的,她在這裡住了二十五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橫竪是一樣,所以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穿過玉器街,這條長不足百米,寬不足五米的青石板小街,兩邊一溜擺開了攤檔,不是吃的,是那些細小、貼身的小日雜貨:老太太的玉手鐲、老頭兒的鼻煙嘴、小媳婦的玉簪耳環甚至蔻丹、小娃兒的護身如意……這些東西,不算太重要,樂宜聽她媽子說,從前這裡可旺了。從到多前?媽子說自己還沒有樂宜大的時候。那樂宜就能想像到了,就是那些小零雜碎給匱乏的生活插上一朵小花,斟上一杯小酒,給日子蒙上一些小盼頭。到今天,客人當然已經不會太多了。事實上整個多寶路已經不會太多人光顧了,儘管在這裡生活的人一直都持著那點自傲——東山的少爺,西關的小姐。這西關,說的就包括這裡的人。可是,這是一句古話,現在再提這句話,聽起來有一種贗品的感覺,就好像這裡擺賣的玉器古董一樣,說起來還是古董,可誰不知道這是刻意打磨弄舊的廉價了的貨呢?同樣,這裡的人說起來還是西關的人,可誰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些住在舊城區的老市民呢?
樂宜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在不遠的檔口響起,那把聲音從懸掛著的一掛掛玉器叢中透出來,還伴隨著琳琳啷啷的玉器相互碰撞的聲音——先生,男戴觀音,女戴佛嘎,你不知道的啦,不騙你的啦……
那是她媽子的聲音。她很久沒有隔這麼遠聽她媽子的聲音,覺得有些怪怪的,好像隔著那些古董穿過那些玉佩傳過來,就帶了些回聲,不太像往常聽到的那把市井的沙啞的老聲,讓人有著一種不容蔑視的力量。
樂宜不想經過媽子的檔口,她寧願這樣隔著這些琳琳啷啷的聲音聽她媽子,而不願看到她媽子因為兜售客人把自己裝扮成古裝模樣:盤著舊時的髻,髻上插一支廉價的鐵簪,兩鬢各用兩個「猪屎耙」將頭髮刮得光溜溜的,顯得兩邊的顴骨更加高了,身上卻是穿著動一動就悉索悉索像下梅雨的聲音般的香雲紗料子套裝。香雲紗是舊時老人最喜歡的料子,很涼快,據說穿著它出的汗也會變成涼水,這種料子多數是咖啡色,暗暗的花紋鑲在咖啡色裡,只有借助反光才能看到花紋的凹凸來,是那種很含蓄的花樣,所以,西關的老女人特別喜歡穿它,明擺著是暗自要跟歲月較勁的。款式也大同小異,對襟的寬上衣,短而肥大的褲子,一撲紙扇,風就灌進去,上身下身都暢通無阻,她們形容那風就像西關舊屋都有直通前門後門的「冷巷」的「穿堂風」。這些老女人最喜歡搬把有了年頭的煙黃滑亮的竹凳坐在騎樓底下撲扇,一撲,就悉悉索索地響起來,分不清是紙扇還是香雲紗的聲音。至少樂宜的外婆生前就是喜歡坐在門口撲扇的,後來,她媽子盤下玉器街的一個檔口做生意,也就翻出外婆的那些香雲紗,在檔口有滋有味地撲起了扇。
「馱個觀音保四季啦……」
「喏,先生,從這條巷直走出去,往左行,行到一個十字路口過馬路,再行兩百米左右,就到光孝寺啦,拿著這只觀音到那裡開個光,貼身戴,保四季平安,要健康有健康,要發達有發達,不騙你嘎,好多像你這樣的外省人都專程找來這裡買,買了在光孝寺開個光戴在身,很靈的啦……」
踩著媽子的聲音,樂宜一步一步,從相通的另外一條巷子走出了玉器街,那些青石板路, 從沒如此光滑地讓她不得不留心腳下,直到走出這一段,一出去,就是車水馬龍的大街,站定了,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身後的巷子,就剩下了一個孔,窄小的幽暗的,像從一個刻成「田」字型的玉墜看進去一樣,所有的聲音、光線、生活諸如此類的東西,就像魔術一般地變成了一個玉墜,貼身地掛在樂宜身上。
媽子今天總算是有收穫了,那樣她就不會一收檔就在騎樓底下打通宵麻將,理由是第二天要起來開檔,有了今天的收穫,媽子就有了等待明天收穫的興趣。
樂宜喜歡媽子有收穫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她就不用聽媽子在飯桌上跟她說她豆子的事情了。
她豆子是前年離開她媽子和她的。媽子說,豆子不是因為她們母女倆死的,於是豆子死了兩年她都一直懷恨在心。樂宜明白媽子的心情。自己的男人為什麼不是因為自己而死呢?她一個西關女從前是那麼地矜貴,就算時代變了,也變不走過去曾有的矜貴的啊。媽子每次憤恨甚至歹毒地詛咒豆子的時候,樂宜總是不吭聲。其實媽子不是在詛咒豆子,而是在詛咒隔壁的四川婆。
四川婆比媽子要小二十歲上下,在樂宜讀高中的時候,這個女人彷彿就從天而降在她鄰居的家裡。用媽子的話來說,是隔壁那個四十歲的王老五從雞窩將她撿回來的,也就是說,她一來就是個雞。由於媽子的緣故,樂宜從來沒有主動跟四川婆說過話,就算在巷子裡面對面碰著了,也是四川婆先咧開嘴跟樂宜招呼。平心論,四川婆是挺美的。身段高大,臉盤圓圓,眼睛圓圓,鼻子挺挺,額頭寬寬,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額頭中部的頭髮旋出了一個「美人窩」,就像那個豐滿的明星許晴一樣,如果媽子不是捕風捉影的話,樂宜認為豆子就是被四川婆的「美人窩」給「旋」走的。
媽子在多寶路的資歷跟四川婆的魅力簡直是勢均力敵。男人都喜歡故意走過隔壁家的門口,放慢了腳步往西關舊屋的堂子裡瞄。樂宜知道其實什麼也瞄不到,因為這種舊屋很深很暗,而門口常年是用個雕花的趟門掩著,能看出什麼呢?而多寶路的女人全都會站在媽子的這一邊,坐在騎樓底下撲扇,指桑罵槐。隔壁的四川婆不知聽沒聽懂,反正是沒什麼動靜的。在那些女人的形容底下,四川婆就是那隻被捉進米瓮的老鼠,遲早要把米給偷吃完的。不管是不是,她們一致認為豆子就是四川婆吃光的,骨頭都不吐地蠶食掉的。
自從四川婆住進多寶路,媽子每到七月十四,也就是鬼節,晚上,除了殺隻雞拜祭過路的神神鬼鬼外,媽子還多了一項重要的活動,那就是——打小人。顧名思義,就是對小人的咒罵和驅逐。媽子從巷尾神婆謝姨那裡弄來了一疊被念過咒的紙剪成的小人,然後就操起自己的拖鞋,跪在家門口的巷子邊上,一下一下地往紙人拍下去,口裡還念念有詞——打你的小人頭,令你一世沒出頭;打你的小人手,好運見你都掉頭走;打你的小人腳,全身衰氣沒得掉……媽子從夜晚念到更深的夜晚,直打到小人徹底成為小人。樂宜曾經一度懷疑那些青石板路就是舊時砌來打小人用的,一拖鞋打下去,清清脆脆,就像打在人臉上的一記記耳光,讓人産生快感。媽子瘦瘦的身體跪在青石板上,燭火映照下,顴骨更加顯得凸出。
這些,表面的和背後的,豆子全都看在眼裡,但他就是不出聲。
豆子是爭不下的。雖然樂宜不知道豆子跟四川婆有沒有那回事,但是豆子喜歡偷偷裝四川婆,她是知道的。樂宜親眼看過在秋天一個晚上,豆子披著件外套在隔壁家的門口,透過雕花的趟門,上上下下尋找裡面的東西,像一頭發情的貓一樣急切。裝了一會,估計也看不到什麼,索性就站定在門口,然後樂宜就聽到嘀嘀噠噠的聲音,樂宜才知道豆子是在隔壁家門口的青石板路上撒起了尿來,濺落在青石板上的水的聲音,同樣是清脆的,水聲讓夜更加安靜了。樂宜聽過媽子數落豆子——
「成把年紀了,還發什麼情,過去撒泡尿像射箭,現在撒泡尿像條線,還想搞女人,搞什麼搞……」
「有本事出芳村搞北菇雞,不要在這裡搞街坊……」
豆子是那種沉默的男人。沒事喜歡一個人坐在廳堂的紅木蛇攤拐上,泡一壺茶,對著黑黢黢的廳堂,不作聲。在豆子死之前,樂宜唯一聽過豆子說媽子的壞話,是他嘆了口氣後對樂宜說的——顴骨高高,殺夫不用刀。
說過這句話不久,豆子就死了。
豆子的死其實跟四川婆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天豆子在巷口的士多店裡喝了一支豆奶,開蓋後就發現自己中了頭獎,蓋子裡邊寫著「恭喜您中了頭獎!」豆子嗆了一口豆奶,一邊咳個不停,一邊把蓋子遞給士多店的強仔。豆子中了頭獎!豆奶瓶身的商標下明明白白地註明了:頭獎五十萬,憑蓋子領取。
豆子還沒有咳夠,就帶上蓋子飛往北京路上的豆奶公司。據豆子說,那哪裡是什麼公司,不過是一間小房子,裡邊就三幾個外地人,滿嘴的普通話,拿著豆子的蓋子說什麼,過期了,過期無效。豆子用蹩腳的普通話跟他們說,很結巴地說,什麼過期?是獎金過期還是豆奶過期?由於豆子的結巴,那些外地人就有了底氣,七嘴八舌地圍著豆子說,好像豆子是個欠債的。豆子沒有辦法,語言不通。一轉身就往消費者協會去了。接待豆子的人還好是個廣州人,豆子很流暢地表達。那人一開始也很義憤填膺,說一定要他們兌獎,這些外省人以為廣州人好欺負,不兌獎就告他們,告到他們褲子脫。豆子滿懷激動地握著那人的手,覺得自己人就是好,說話好,心地好。可是到第二天他再去找那人的時候,就完全不是這回事了。那人換了一副冷冷的臉,把豆子晾在那裡足有半個鐘,後來實在耐不住了,就對豆子說,回去吧,我去問過那個公司了,確實過期了。豆子說,翻遍了整個豆奶瓶都沒看到註明有領獎期限啊,再說了,豆奶還可以喝,為什麼獎品就過期了呢?那人說,人家是公司內部制定的日期,你知道嗎?丟那媽!豆奶又不是給公司內部人買來喝的,為什麼是公司說了算?豆子終於熬不過說了句髒話。那人好像好不容易抓了把柄似的來勁了,你再丟,你再丟,我叫差佬來捉你!
最後豆子被保安半送半攆出了消協。
到口的肥肉就這樣沒了。
豆子坐在廳堂的蛇攤拐上,沒有喝茶,一直在嘆氣,丟你媽!丟!丟!那些死撈佬居然串通本地薑,吃人不眨眼啊!廣州人管那些講普通話的,無論是哪裡的都叫「撈佬」。
這樣氣了一個下午,豆子就在蛇攤拐上沒聲氣了。媽子收檔回來看到豆子死人一樣攤在那裡,又開始罵罵咧咧。最後,就成了哭哭啼啼。
醫生說,豆子是因為天氣炎熱,加上急火攻心,腦溢血死的。可媽子偏偏不相信,硬是說豆子是對四川婆起痰起到流鼻血,欲火攻心死的。
樂宜覺得媽子這樣認為,大概有她說不出口的理由。豆子死的時候,五十七歲,媽子也緊跟著五十五歲了,樂宜在媽子身上見證了人老珠黃這個詞。媽子真的沒有一塊比得上四川婆,黃瘦的皮膚,終日寬大的衣服也掩飾不了她的「飛機場」一樣的胸脯,用來打小人的手青筋暴漲,還不識相地在空蕩蕩的手腕上戴一只家傳的翠玉鐲,經常對別人炫耀她的玉鐲,說是幾百年流傳下來的嫁妝,都戴出血絲來了,一點不曉得人家對她乾瘦得像鬼的手臂驚訝過對那只傳家之寶。
豆子死後,媽子不但沒有停止打小人,反而變本加厲了。樂宜每天晚上幾乎都可以聽到媽子用拖鞋拍打那張白紙的清脆的聲音,噠、噠、噠。樂宜不會阻止媽子,只要媽子有快感就好。
因為樂宜知道自己不會改變媽子什麼,她知道自己只會在某個時候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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