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元倫理學導論(第2版)(修訂版)（簡體書）

本書對20—21世紀當代元倫理學中的主要論證和論題，提供了一個極具可讀性的批判性概述。從G. E. 摩爾的著作開始，到最近自然主義與非自然主義、認知主義與非認知主義之間的各種爭論，米勒追溯了當代元倫理學研究的發展歷程。
該書探討了元倫理學領域中所有核心理論和觀念：從摩爾對倫理自然主義的批評、A. J. 艾耶爾的情緒主義和西蒙·布萊克本的準實在論，到關於道德真理的反實在論最佳意見解釋以及“康奈爾派實在論者”的非還原論自然主義。在第2版中，米勒不僅全面修訂和更新了原先的進階閱讀指南，還新增了關於理乍得·喬伊斯的變革虛構主義與馬克·卡爾德隆的詮釋虛構主義兩節重要內容。
對關注當代元倫理學的學生、教師和職業哲學家來說，該書第2版仍是必 備書。

亞歷山大·米勒（Alexander Miller），現為新西蘭奧塔哥大學哲學教授，曾先後任教於諾丁漢大學、卡迪夫大學、麥格理大學和伯明翰大學。主要研究領域為語言哲學、心靈哲學、元倫理學和形而上學。著有《語言哲學》（Philosophy of Language, 3rd Edition, Routledge 2018）、《當代元倫理學導論》（Contemporary Metaethics: An Introduction, 2nd Edition, Polity Press 2013），與鮑勃·希爾（Bob Hale）、克裡斯平·萊特（Crispin Wright）合編《語言哲學指南》（A Companion to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 2nd Edition, Wiley-Blackwell 2017），與克裡斯平·萊特合編有《規則遵循與意義》（Rule-Following and Meaning, Acumen Publishing 2002）。

《當代元倫理學導論》是一本透徹地介紹元倫理學中的核心理論、區分與論證的研究著作，也可以作為一本研究元倫理學的教材使用。本譯稿依據的是2013年英國政治出版社出版的第2版翻譯。
譯稿對20—21世紀當代元倫理學中的主要論證和論題，做了一個比較有可讀性的批判性概述。從G. E. 摩爾的著作開始，到最近自然主義與非自然主義、認知主義與非認知主義之間的各種爭論，米勒追溯了當代元倫理學研究的發展歷程。同時，探討了元倫理學領域中所有核心理論和觀念：從摩爾對倫理自然主義的批評、A. J. 艾耶爾的情緒主義和西蒙·布萊克本的準實在論，到關於道德真理的反實在論最佳意見解釋以及“康奈爾派實在論者”的非還原論自然主義。

中文修訂版序言
《當代元倫理學導論》一書 2019年中文版出版，對我來說是非
常值得高興的事。得知這個譯本將在今年推出修訂版，欣喜之余，
我要借此機會再次向張鑫毅博士表達謝意，感謝他為翻譯這本書付
出的辛勞工作。
在原書第 2版的序言中，我曾說計劃續寫一部《高階元倫理學
導論》（An Introduction to Advanced Metaethics），對於因篇幅限制而
未能在《當代元倫理學導論》中論及的一些新近觀點，希望可以在
續作中得到審視。雖然我著手付諸行動（而且還跟政治出版社簽訂
了出版合同），這一計劃最終沒有完成，因為我把研究重心轉移到
語言哲學，投入了一個關於維特根斯坦和規則遵循問題的新計劃。
盡管如此，基於原本為《高階元倫理學導論》準備的材料，我撰寫
了若干文章，獨立成篇或者收錄於編纂的論著，這些文章可以充當《當代元倫理學導論》的補充內容。
本書第 3、4和 5章分別討論了艾耶爾的情緒主義、布萊克本
的準實在論和吉伯德的規範表達主義。根據這些理論，賦予道德語
句意義的乃是不能為真和為假的心理狀態，比如欲望。它們由此遭
遇了弗雷格—吉奇問題（ the Frege-Geach problem），即當道德語
句在諸如條件句前件中出現時，該如何解釋它們的意義，才能確保
道德假言推理（ Moral Modus Ponens）這樣的簡單推理的有效性。
為了擺脫一般意義上的“非認知主義”理論面臨的這一難題，
近年頗為流行的做法是訴諸“混合”（hybrid）觀點，即認為道德判
斷既表達類似信念的心理狀態，又表達類似欲望的心理狀態，從
而持守休謨式理論，否認存在具有內在激發性的信念（或 “信願 ”［besires］）。邁克爾 ·裡奇（ Michael Ridge）對道德判斷的 “合一表達主義 ”解釋便是一例。在 “合一表達主義與弗雷格 —吉奇問題”一文［1］中，柯克 ·瑟奇納（ Kirk Surgener）和我論證，裡奇的立場是成問題的：特別是，在不背離裡奇所堅持的休謨式心靈哲學
的情況下，他的解釋處理不了弗雷格 —吉奇問題背後的主要擔心。
如前面所提到的，布萊克本的準實在論是本書著重探討的立
場之一。粗略地說，當致力於解釋道德判斷的本質時，準實在論者
的起點是從投射主義（ projectivism）出發，不預設道德事實的存
在。本書第 4章討論的其中一個論證是依據 “隨附性和禁止混合世
界”的論證，布萊克本藉此為投射主義起點辯護。布萊克本的論證
在二手文獻中幾乎遭到普遍拒斥。尤其飽受非難的一點是，布萊克
本依憑的弱隨附性概念太弱了，不足以抓住直覺意義上道德對自然
的隨附，而當我們轉向強隨附性的概念，布萊克本支持投射主義的
論證就會失去效力。在 “道德隨附性：為布萊克本的論證一辯 ”一
文［2］中，我試圖對主流觀點提出異議，維護布萊克本的論證。我
尤其表明，將強隨附性作為優於弱隨附性的概念來接受是缺乏動機
的，依據後一種概念事實上可以提出某個版本的布萊克本的論證。
在第 6.7節，我指出本書確立的一個假設是，對道德語句語
義學的事實主義解釋與對道德判斷所表達的心理狀態的認知主義
解釋緊密相連：道德語句的意義通過真值條件來給予，而真誠使
用道德語句所做出的道德判斷表達了信念，即相信那種真值條件
得到了實現。我還說明，哲學家們已經開始質疑這樣的假設，一
方面探究非事實主義式認知主義的可能性，另一方面探究事實主
［1］Alexander Miller and Kirk Surgener，“Ecumenical Expressivism and the Frege-Geach Problem”，Belgrade Philosophical Annual 32（2019），7—25.

［2］Alexander Miller，“Moral Supervenience：A Defence of Blackburn’s Argument”， Dialectica Vol.71 No.4（2017），581—601.

義式非認知主義的可能性。在元倫理學文獻中，霍根和蒂蒙斯
（Horgan and Timmons）發展出的 “認知主義式表達主義 ”理論堪稱前一類觀點最著名的例子。我在 “無規範事實的規範性：認知主義式表達主義批判 ”一文［1］中論證，認知主義式表達主義要麼可以解讀為某種形式的布萊克本的準實在論，要麼可以解讀為某個版本的克裡斯平 ·賴特（ Crispin Wright）的道德話語 “最小主義”（minimalism），而且，無論霍根和蒂蒙斯在兩條進路中作何選擇，他們的認知主義式表達主義立場都是有待進一步發展或者成問題的。
在第 8.5和8.9節，我論證，面對吉爾伯特 ·哈曼（ Gilbert Harman）的挑戰，尼古拉斯 ·斯特金（ Nicholas Sturgeon）那種道德實在論無法利用弗蘭克 ·杰克遜（ Frank Jackson）和菲利普·佩蒂特（ Philip Pettit）提出的 “編程解釋 ”概念，來獲取對推定的道德屬性的本體論權利。以這項工作為基礎，我在 “道德反實在論的道德解釋 ”一文［2］中反駁了 “解釋主義 ”（explanationism），這種觀點認為，依據道德事實得到的對道德判斷的經驗解釋可以為真，這提供了支持道德實在論的證據：鑒於主張道德屬性具有判斷依賴性的道德反實在論者可以利用編程解釋，來提供對道德判斷的經驗解釋，那麼若要解決道德實在論與道德反實在論之間的爭論，就絕不能牽涉到是否可以得到對道德判斷的經驗解釋的相關問題。
在第 10.1節，我論證，麥克道爾利用維特根斯坦的規則遵循考量推翻倫理非認知主義的嘗試是失敗的。在 “再論規則遵循、道
［1］Alexander Miller，“Normativity without Normative Facts：A Critique of Cognitivist Expressivism”，in G. Marchetti and S. Marchetti（eds.）Facts and Values： The Ethics and Metaphysics of Normativity，Routledge 2017.

［2］Alexander Miller，“Moral Explanation for Moral Anti-Realism”，in Y. Leibowitz and N.Sinclair（eds.）Explanation in Ethics and Mathematics：Debunking and Dispensability，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6.

德實在論與非認知主義 ”一文［1］中，我進一步發展了這一論證，使之更為精致。特別是，最近黛比 ·羅伯茨（ Debbie Roberts）和西蒙 ·基爾欽（ Simon Kirchin）圍繞麥克道爾的觀點各自展開了討論，我對這些討論作了考察。跟先前一樣，我的總體結論是，就麥克道爾的闡述所展示的全部東西而言，對於倫理非認知主義和道德實在論之間的當代爭論，關於規則遵循的維特根斯坦式考量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最後，歡迎讀者們到 “牛津參考書目在線 ”（Oxford Bibliographies Online）查閱我給出的附有按語的最新版元倫理學參考書目［2］，這樣便可跟進本書每一章末尾的 “進階閱讀 ”建議未及列入的新文獻。
亞歷山大 ·米勒 2023年3月3日於達尼丁
［1］Alexander Miller，“Rule-Following，Moral Realism and Non-Cognitivism Revisited”，in B. De Mesel and O. Kuusela（eds.）Ethics in the Wake of Wittgenstein， Routledge 2019.

［2］https：//www.oxfordbibliographies.com/display/document/obo-9780195396577/ obo-9780195396577-0073.xml.

目 錄
第 1版序言（2003）　_1
第 2版序言（2013）　_1

第1章.緒論
1.1. 什麼是元倫理學？　_1
1.2. 認知主義與非認知主義　_3
1.3. 強認知主義：自然主義　_4
1.4. 強認知主義：非自然主義　_5
1.5. 反道德實在論的強認知主義：麥凱的錯誤論　_6
1.6. 反道德實在論的弱認知主義：反應依賴理論　_6

1.7. 非認知主義　_ 7
1.8. 內在主義與外在主義、休謨主義與反休謨主義　_8
1.9. 進階閱讀　_9
1.10.主要元倫理學理論示意圖　_ 10
第 2章.摩爾對倫理自然主義的批評
2.1. 摩爾的強認知主義和對“自然”的解釋　_11說明 1.摩爾論“自然”　_11說明 2.摩爾是強認知主義者嗎？　_12

2.2. 自然主義謬誤與經典開放問題論證　_ 13
2.3. 對經典開放問題論證的三個反駁　_ 17反駁 1.弗蘭克納的反駁　_ 17反駁 2.“無趣分析”反駁　_17反駁 3.“涵義—指稱”反駁　_ 19
2.4. 可以挽救開放問題論證嗎？　_ 21
a.鮑德溫的“開放問題”論證　_21
b.達沃爾、吉伯德和雷爾頓的“開放問題”論證　_23

2.5. 進階閱讀　_ 28
第 3章.情緒主義和對非自然主義的拒斥

3.1. 介紹艾耶爾的情緒主義　_29
3.2. 艾耶爾反對非自然主義的論證　_ 31
3.3. 對非自然主義的若干更好的反駁　_ 34問題 1.道德屬性對自然屬性的先天隨附　_ 35問題 2.“知覺”在道德考量中的作用　_37問題 3.非自然主義與道德動機　_38問題 4.認識論上的破產　_39
3.4. 關於情緒主義的幾點說明　_40說明 1.形而上學及認識論上的償付能力　_ 41說明 2.情緒主義與主觀主義　_41說明 3.情緒主義與“言語行為謬誤”　_42
3.5. 情緒主義的問題　_44
問題 1.蘊涵錯誤問題　_ 44
問題 2.弗雷格—吉奇問題　_46
問題 3.分裂態度問題　_ 48
問題 4.心靈依賴問題　_ 49

3.6. 道德態度問題與開放問題論證　_ 49對道德判斷的暗中消除　_ 53情緒主義與開放問題論證　_54

3.7. 進階閱讀　_ 59
第 4章.布萊克本的準實在論

4.1. 引言　_61
4.2. 布萊克本支持投射主義的論證　_ 62論證 1.形而上學及認識論上的償付能力　_ 62
論證 2.隨附性和對混合世界的禁止　_63
論證 3.道德判斷與動機　_ 66

4.3. 布萊克本對弗雷格—吉奇問題的響應　_68
4.4 對布萊克本的弗雷格—吉奇問題解決方案的核心反駁　_73
4.5. 承諾論語義學與弗雷格—吉奇問題　_ 74
4.6. 核心反駁有多大說服力？　_79
情形 1　_ 80
情形 2　_ 81
情形 3　_ 82
情形 4　_ 83

4.7. 布萊克本對心靈依賴問題的響應　_ 85贊格威爾對布萊克本的反駁　_86
4.8. 激進準實在論與道德真理的建構　_ 90
4.9. 麥克道爾論投射與倫理學中的真理　_ 94
4.10. 準實在論與道德態度問題　_ 102
情感上行　_ 103
穩固的情感　_ 104
高階情感　_ 106

4.11. 進階閱讀　_109
第 5章.吉伯德的規範表達主義

5.1. 規範表達主義簡介　_111
5.2. 再論弗雷格—吉奇問題　_113
5.3. 吉伯德的弗雷格—吉奇問題解決方案　_116
5.4. 評論與反駁　_ 122
a.布萊克本的反駁　_122
b.歧義與邏輯算子　_123
c.心靈依賴　_ 125
d.吉伯德與道德態度問題　_ 126
e.規範表達主義與規範的規範性　_127
f.承諾與計劃　_128

5.5. 進階閱讀　_130
第 6章.麥凱的“錯誤論”、古怪性論證與道德虛構主義

6.1. 引言　_131
6.2. 錯誤論、認知主義和對道德實在論的拒斥　_132
6.3. 錯誤論一例：洛克論顏色　_133

6.4. 麥凱的概念主張　_136
6.5. 古怪性論證　_ 138
6.6. 賴特對錯誤論的反駁　_139
6.7. 喬伊斯的變革型道德虛構主義　_ 141
6.8. 響應古怪性論證　_153
6.9. 傾向論作為對顏色錯誤論的一種響應　_156
6.10.附錄：卡爾德隆的詮釋型道德虛構主義　_ 159

6.11.進階閱讀　_167
第 7章.對道德性質的判斷依賴解釋

7.1. 引言　_169
7.2. 判斷依賴與判斷獨立　_170
7.3. 顏色是判斷依賴的　_173
7.4. 形狀不是判斷依賴的　_174
7.5. 道德性質不是判斷依賴的　_176
7.6. 判斷依賴與絕對性　_178
7.7. 進階閱讀　_ 179
第 8章.自然主義之一：康奈爾派實在論

8.1. 引言　_181
8.2. 哈曼的挑戰　_ 183康奈爾派實在論者的論證　_184哈曼的論證　_184
8.3. 斯特金對哈曼的響應　_186還原論與非還原論　_ 186具有解釋效力的道德事實：斯特金的例證　_ 188 哈曼錯在何處　_189

8.4. 再論哈曼與斯特金　_191
8.5. 編程解釋　_195
8.6. 證明解釋　_202
8.7. 科普論倫理學中的解釋與證成　_ 205
8.8. 道德孿生地球與新型開放問題論證　_ 209
8.9. 對道德編程解釋的評價　_215
8.10.對道德證明解釋的評價　_ 223
8.11.進階閱讀　_225
第 9章.自然主義之二：還原論

9.1. 方法自然主義與實質自然主義　_ 227
9.2. 支配式自然主義與非支配式自然主義　_230
9.3. 修正論種種　_ 232
9.4. 容納性修正論與維護性還原論　_ 233
9.5. 雷爾頓對非道德價值的實在論解釋　_ 234
9.6. 雷爾頓對道德正確性的解釋　_246一般性　_ 249人文化　_ 249變化模式　_249

9.7. 威金斯論實質自然主義　_253
9.8. 對非道德價值的完備信息分析面臨的問題　_259問題 a　_ 262問題 b　_ 263問題 c　_263問題 d　_ 263對問題 a的響應　_264對問題 b的響應　_267對問題 c的響應　_268對問題 d的響應　_269

9.9. 道德心理學中的內在主義與外在主義　_270
9.10.理性主義與反理性主義　_ 282
9.11.分析性道德功能主義與史密斯的“置換問題”　_ 287
9.12.對置換問題的一種響應　_ 292
9.13.結論　_ 297
9.14.進階閱讀　_298
第 10章.當代非自然主義：麥克道爾的道德實在論
10.1.對非認知主義的“解纏”反駁　_300
10.2.第二自然　_314
10.3.次級性質、認知通達與內在進路　_319
10.4.休謨式與反休謨式動機論　_328
10.5.唯科學論、好奇心與“形而上學理解”　_339

10.6.進階閱讀　_342
附錄.涵義、指稱、語義值與真值條件　_ 344
參考文獻　_347
索引　_ 3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