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拉德手札(電子書)
商品資訊
商品簡介
★現代主義先驅★
★後世讚譽為19世紀以來最偉大的海洋文學作家之一★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紀德曾說:「沒有人能像康拉德那樣瀟灑過活,也沒有人能像他那樣沉穩、敏銳,深具會意地將人生化為藝術。」
本書為約瑟夫.康拉德自傳性質的散文和回憶錄。第一章描述了他在海上的生活與寫作。第二章講述他的航海夢開始萌芽,以及與他的家庭教師的歐洲大陸之行。第三章講述他的家庭、母親的流放與舅舅、舅公尼可拉斯.B之間的故事。第四章講述了他兒時的家庭生活、閱讀與寫作的啟蒙,以及與父母的生死離別。第五章是對文學、政治和社會的批判。第六章講述他年少時為了當上水手去應考船長的經過。第七章,他回述自己第一次觸碰到英國輪船的事件,那次的相遇又對後來的他有什麼影響。文章涵蓋了康拉德的童年和家庭、年輕時在海上的冒險與經歷、在歐洲和英國的旅行與生活,融合了他對自己生活的回顧以及對文學創作的反思,是認識康拉德生平和思想的重要資料之一。
就像他在作者序中最後寫的:「這部作品最重要的目的……,我連結起當初自己在撰寫第一本書、與大海初次接觸時的感覺與感動,透過忠實的呈現,提供個人回憶的記事。」
康拉德敏銳的觀察力透過他的文字呈現出來,蘊含對愛、死亡、人性的深刻理解,發人省思,
充滿詩意與哲學的文句更像是對人生的提醒,像是:
.就藝術與生命這件事情而言,我們快樂的原因遠不如如何得到快樂重要。
.我已通過了船長的考試,餘生盡在眼前,可以善加利用,而餘生似乎還有很長的時間。
.他在海洋的低語還沒有來到我的搖籃之前,就已經是一位船長了。
.他們說受到抨擊的孩子永遠也找不到他要追尋的東西,因為他自己的衝動本身就神祕難解。
.相較於那些要求我解釋自己是怎麼回事的人,其實我對自己的瞭解並沒有比他們更多。
.再怎麼說,一個人都一定會小心翼翼地不去糟蹋自己的生活啊!
.生活就像是企業,會如何被自己管理不當,我完全沒有概念。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約瑟夫.康拉德JosephConrad
1857-1924
原名約瑟夫.泰奧多爾.康拉德.納文奇.科熱日尼奧夫斯基(JózefTeodorKonradNałęczKorzeniowski),生於俄羅斯帝國基輔州別爾基切夫附近(現烏克蘭境內)的波蘭裔英國小說家,是少數以非母語寫作而成名的作家之一,被譽為現代主義先驅。
康拉德生於帝俄統治下的烏克蘭,雙親皆死於政治迫害。他於1874年赴法國當水手,1878年加入英國商船服務,並於1886年歸化英國籍。
他年輕時當船員,直到中年才改行寫作。一生共寫作13部長篇小說和28部短篇小說,主要作品包括:《黑暗之心》(TheHeartofDarkness,1899)、《吉姆爺》(LordJim,1900年)、《密探》(TheSecretAgent,1907)等。
康拉德的寫作歷程在英國文學界中非常耐人尋味。他周遊世界近20年,37歲(1894年)才改行成為作家;在寫第一本小說前,他僅自學了十多年的英文。康拉德的作品深刻反映新舊世紀交替對人性的衝擊。面對文化與人性的衝突,他並沒有提供答案,而是如同哲學家提供思索答案的過程。
繁體版相關著作:《密探》、《吉姆爺》(以上皆為商周出版)
相關著作:《吉姆爺》《密探》
譯者簡介
麥慧芬
東海大學外文系學士、奧勒崗大學比較文學系碩士。
譯作包括《破解基因碼的人》、《隱形的奧義》、《紅字》、《單騎伴我走天涯》、《查理與我》、《錫卡的鳳凰木》、《狗史》、《暗星薩筏旅》、《在遙遠那方的太陽鳥》、《道德抉擇的艱難》等30多本書。
序
(摘自導讀__鄧鴻樹 國立臺東大學英美語文學系副教授)
一九一二年四月十五日,康拉德回憶錄出版後三個月,英籍郵輪鐵達尼號發生沉船事故。這艘巨輪稱號「永不沉沒」,沒想到首航期間撞上冰山,不到三小時就在海底成為悲慘的鋼鐵殘骸。船員出身的康拉德再度體認命運之無可掌控,因為,隨船沉入海中的,還包括他的手稿。
康拉德寫作回憶錄期間,遲遲無法完成《在西方眼界下》(1911),生活陷入困境,只好向經紀人尋求經濟援助。康拉德已有多次欠稿的不良紀錄,與經紀人的關係早有芥蒂。一九一〇年初,康拉德請求預支稿費,協商時大動肝火。經紀人氣頭上居然叫作家要「講英語」,康拉德深感受辱。
殘酷的現實迫使作家忍痛出售手稿,以換取生活費。當時紐約有位藏書家特別偏愛他的作品,鐵達尼號運送的郵件裡,其中有件包裹恰好就是來自作家的珍稿。這篇名為《柯瑞恩:一段往事》(1897)的短篇故事,描寫現實與回憶的糾結,奠定他日後寫作的主題。
生活費沉入大海的插曲,如同康拉德人生其他陰錯陽差的轉折,讓他學習要如何在人生的駭浪裡「永不沉沒」。快被命運吞噬之際,他謹記初衷,懷抱「浪漫的情緒」激勵自己:「絕對不能毀了自己的生活」。
《康拉德手札》是他唯一一部沒有扉頁獻詞的作品。肯定還有一個真正的「他」不願在現實世界曝光。不過,本書刻劃他的各種分身,皆以不同面貌掙脫往事的漩渦;他們的目光共同指向一名呼之欲出的主人翁。這名主角雖然在自己的人生故事裡缺席,卻早已現身於作家寫下的千百頁故事裡,在遙遠的異域落地生根。
目次
導讀:人生故事裡現身的主人翁――鄧鴻樹
似曾相識的作者序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書摘/試閱
〈導讀〉―鄧鴻樹_國立臺東大學英美語文學系副教授
人生故事裡現身的主人翁
1908年8月10日,英國小報《每日紀事》有篇辛辣的書評:「我們可認定康拉德在沒有祖國與母語的加持之下,已在海上為自己找到一種新的愛國情操。然而,他對人的看法是四海一家,源自一個無國無家的個人視野。倘若當初他選擇以波蘭語寫作,他的故事肯定會被翻譯成英語和其他歐洲語言。康拉德以英語寫成的作品無論多麼吸引人,我確信一定會不如從波蘭原文翻成的英文版那樣受到英國書架珍藏。」
不用期待會有人懂我
這篇書評戳到康拉德的痛處。他生於帝俄統治下的波蘭。5歲時,他父親參與反抗組織,導致全家遭受流放,短短六年間,雙親相繼過世。他17歲前往法國當水手,開啟日後近二十年的航海生涯。他於1886年入籍英國,1894年離開船運業,在英國定居成為作家。
有波蘭文人曾公開表示,康拉德以英語寫作,好比「榨乾祖國血脈,嫁接給盎格魯撒克遜族」。他背井離鄉並以外語寫作,很清楚自己會招受來自祖國的批評。但他卻沒料到,在接納他成為移民的英國,也會有人不諒解他的人生選擇。
當時康拉德以《吉姆爺》(1900)、《諾斯楚摩》(1904)、《密探》(1907)崛起於英國文壇。這些作品有個共同主旨:每個人都有他人無從理解的「黑暗之心」。
康拉德私下表示,那篇書評「單刀直入,毫不留情面」,就像「飆罵一個張口結舌的人」:「無論我該如何回應,勢必會涉及太多紊亂的心聲、喚起許多不為人知的痛楚、擾動錯綜複雜的忠誠之心。連試都不用試,根本不用期待會有人懂我。」
那段時期,康拉德遇上寫作瓶頸,書評的攻訐雪上加霜,令他無心寫作。有位友人因此提議,要他寫一部回憶錄以正視聽。
1908年9月,康拉德對經紀人提出構想:「要寫些隨筆,有關私事之類的自傳性題材,或許日後會以人生與藝術」為題出書。」寫作過程並未如原先所想的順利。同年10月,康拉德對經紀人透露:「要讓波蘭人生融入英國文學,這個雄心絕非小事一樁。」
1908年12月至1909年6月,康拉德回憶錄分七期連載於《英語評論》(主編就是那位友人),並於1912年1月集結成書。他最後完成一部極不典型的回憶錄,以迂迴的敘事回應外界對他的好奇:他成為作家前過著怎樣的生活?為何會改行以英語專職寫作?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一名追求創作目標的藝術者
康拉德回憶錄並非功成名就的告白,而是捍衛自我尊嚴的藝術宣言。因此,一股湧動的心潮貫穿全書。他開宗明義指出,一位作家有時會不敵「墮落之力」,寫出「虛情假意」的東西以搏得外界認可。康拉德鄭重表示,自己絕非這種人。他寫道:
「在文字寫作的領域中,我唯一的追求,始終只有一個至美的類型,除此之外,別無所求—這個信念從船上的甲板歲月,到書桌前愈加侷限的空間,從未更變。也正因為這一個堅持,我想,在言語難以表達的純美學人士眼中,自己已然成為永遠都有缺陷的作者。」
他認為創作者必須「配得上他所堅持的情感」。藝術是良心的創作,因此,「我們尤其不能責備一名追求創作目標的藝術者」。康拉德希望他的回憶錄「最終可以呈現出對一個人的想像」。雖然此人在虛構世界與現實生活各有分身,兩種身分卻「存在著根本性的差異」;「在出身與行動中,兩者卻又擁有個性上的一致與合理性」。
他以首部小說的寫作過程為主軸,勾勒出自己人生故事的脈絡。童年回憶、家族軼事、入行跑船、成為船長等經歷,化作一連串蒙太奇情節,戲劇性地呈現他的人生「兩次明顯不同的發展」。全書穿插各種難忘的「第一次」與「最後一次」,捕捉自我懷疑與自我發現所激發的感悟。
康拉德無意完成一部自我辯解的作品。他默默咀嚼不堪回首的往事,暗地裡獨自圍堵回憶在心底激起的波瀾。國破家亡的悲情籠罩全書,他人生意外連連,宛若一部值得憐憫的悲劇。他暗示,自己從不期盼有人可憐他,他從未在悲情裡迷失自我:
「對我而言,光是說:我活過就已足夠……一如我所理解,我們大多數人都設法生存,與各種不同型態的毀滅,僅離了毫釐的距離。我保存了自己的生命,這一點很明顯,或許也保住了自己的靈魂,然而良知的美好外緣卻處處都留下了損傷,時代、種族、群體、家庭的傳承之物,似是而非又不真實,全是由文字、外貌、行為,甚至圍繞在某人童年的沉默與避讓所組成;那是一種沾染了傳承的傳統、信仰或偏見的全方位陰謀,滿是縝密的陰暗與粗野的色彩—莫名其妙、專制,卻又具說服力,而且結構往往很浪漫。」
言下之意,康拉德認為自己的曲折人生就是藝術人生的浪漫體現。「只有在人的想像中,每一個真理才能找到一個切實,卻又不容否認的立身之處。不論是藝術抑或生活,想像,而非虛構,始終都是無上至尊的存在」。文字藝術成為他的歸宿:「每一種靈感都有其理性的存在,每一個類型的藝術者,都能夠找到適得其所之處」。
1912年4月15日,康拉德回憶錄出版後三個月,英籍郵輪鐵達尼號發生沉船事故。這艘巨輪稱號「永不沉沒」,沒想到首航期間撞上冰山,不到三小時就在海底成為悲慘的鋼鐵殘骸。船員出身的康拉德再度體認命運之無可掌控,因為,隨船沉入海中的,還包括他的手稿。
康拉德寫作回憶錄期間,遲遲無法完成《在西方眼界下》(1911),生活陷入困境,只好向經紀人尋求經濟援助。康拉德已有多次欠稿的不良紀錄,與經紀人的關係早有芥蒂。1910年初,康拉德請求預支稿費,協商時大動肝火。經紀人氣頭上居然叫作家要「講英語」,康拉德深感受辱。
殘酷的現實迫使作家忍痛出售手稿,以換取生活費。當時紐約有位藏書家特別偏愛他的作品,鐵達尼號運送的郵件裡,其中有件包裹恰好就是來自作家的珍稿。這篇名為《柯瑞恩:一段往事》(1897)的短篇故事,描寫現實與回憶的糾結,奠定他日後寫作的主題。
生活費沉入大海的插曲,如同康拉德人生其他陰錯陽差的轉折,讓他學習要如何在人生的駭浪裡「永不沉沒」。快被命運吞噬之際,他謹記初衷,懷抱「浪漫的情緒」激勵自己:「絕對不能毀了自己的生活」。
《康拉德手札》是他唯一一部沒有扉頁獻詞的作品。肯定還有一個真正的「他」不願在現實世界曝光。不過,本書刻劃他的各種分身,皆以不同面貌掙脫往事的漩渦;他們的目光共同指向一名呼之欲出的主人翁。這名主角雖然在自己的人生故事裡缺席,卻早已現身於作家寫下的千百頁故事裡,在遙遠的異域落地生根。
似曾相識的作者序 (摘錄)
一般來說,我們並不希望外界過度鼓勵我們談論自己。但是這本小書是源於一個友善的建議,甚至加上一點友情施壓的結果。我也曾鬥志相當高昂地為自己辯護,然而這個友誼之聲卻頑強堅持的說,「你要知道,你真的必須這麼做。」
這場溝通並非爭辯,不過我立刻就屈服了。如果真的必須這麼做的話……
大家都感受得到文字的力量。想要說服他人,要仰賴的不應該是正確的論據,應該是正確的文字。聲音的力量永遠要比感官強大。我這麼說,並沒有貶抑之意。對人類而言,容易受影響要比思考好。任何在人道上偉大又了不起的東西—我指的是影響整個生命體的東西—沒有一個源於思考。
另一方面,大家也不能忽視純粹的文字力量;譬如榮耀(Glory)這個詞,又或者像憐憫(Pity)這個詞。我不打算舉更多的例子,因為這樣的例子俯仰皆可拾。這兩個詞彙以堅持不懈、熱情又篤定的態度叫囂,僅憑著字音就足以掀動全國的行動力,在我們整個社會架構賴以維繫的那塊乾涸、堅硬的土地上,捲起天地翻覆的風雲。也可以說這兩個詞彙對我們甚至還有「高尚品德」的成分!……
當然,說這兩個詞彙時的語氣要特別注意,要用正確的語調,這一點非常重要。充足的肺活量、聲帶要如雷鳴般震撼或清柔地撫觸。千萬別跟我談你的阿基米德槓桿原理。
阿基米德就是個除了數學想像力外,萬事不過心的傢伙。不論站在哪個面向,我對數學都一直抱持著肅然起敬的態度,但是引擎於我無用。給我正確的字詞和正確的語調,我就可以翻轉世界。
這簡直就是作家夢寐以求的境界!因為書寫的文字,也有文字的語調。是真的!只要能找到正確的詞彙,所有哀嘆與狂喜的殘骸,自從希望與不朽降臨世間的那天,就存在於人間,而正確的詞彙必然散落其中。正確的詞彙或許就在某處,近在眼前卻見面不相識,又或者神隱其蹤,卻原來就在垂手之處。令人遺憾的事情,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我相信一定有人第一次嘗試,就能在一大捆乾草裡準確的找到一根針。至於我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運氣。
再說,還有語氣的問題。這是另一個難題。在文字公開發聲之前,誰來決定語調
的正確或錯誤,才不會讓文字淪落到大家聽而不覺,又或者無疾而終,對世界沒有帶來任何影響的地步?
從前有一位君王,他是智者,也是文學家。他在象牙板上記下各種想法、格言以及反思,為後人留存了啟迪教益的機會。在他眾多的言論當中,我記得這句嚴肅的忠告是這麼說的(純就我的記憶引據內容):「願汝等所有話語都擁有英雄真理的語調。」
英雄真理的語調!這當然非常好,但在我看來,一位嚴肅的君王寫下宏大的建言,是舉手之勞的事。這個世界上大多數有用的真理,其實毫不起眼,並不具備英雄特質;何況人類歷史曾數度目睹英雄真理的語調,除了把世界變成了一次次的笑柄外,沒有任何其他建樹。
沒有人會期待在這本小書中,找到影響力非凡的文字,或無法抗拒的英雄主義語調。只不過,即使有損自尊,我也必須承認馬可.奧理略(Marcus Aurelius)的忠告並不適合我。他的忠告更適合道德家,而非藝術者。我可以承諾給各位讀者的,只有最樸實的那種真理,以及我的一顆赤誠之心。這種完整、值得讚揚的誠心,儘管等於把自己也送到敵人手中,卻很可能不會讓自己與朋友陷入齟齬。
「齟齬」所表達的意義或許太過強烈。不論敵人或朋友,我都無法想像一個除了只想與我吵架,沒有其他事情可做的人。「讓朋友失望」大概比較貼近我的想法。
在我生命中的寫作階段,大多數、幾乎所有的友誼之船,都是因為我的著作而向我駛來;我很清楚小說作者就活在自己的作品中。他佇立在想像的事物、事件與人物當中,他是虛構世界中唯一的真實存在。他在描寫想像的事物、事件與人物時,其實就是在描寫自己,只不過揭露的自己並不完整。
在一定程度上,小說作者始終位於面紗之後;他是個眾人懷疑的存在,而非讀者眼見為實的人—他是小說簾幕之後的動作與聲音。
這本個人札記中並沒有這樣的簾幕。我不禁想起《效法基督》(The Imitation of
Christ)中的一段話,那位對生命有深刻瞭解的苦行修道作者說,「有些人因聲譽而受人敬重,然而他們本身的出現,卻讓人設徹底崩壞。」這就是小說作者毫不偽裝的開始談論自己時,會面臨的危機。有人從經濟的角度,對我連續拋出懷舊內容的作為,提出了抗議;就好像這樣的寫作方式,是一種自我放任的形式,浪費了未來創作實質內容,在昭告自己已江郎才盡。
確實,一個在三十六歲之前沒有出版過一行字的傢伙,不應該有底氣高看自己的
存在或經驗、自己思想、整體感覺或感情的總結;也不應該有底氣高看自己的回憶、悔恨或擁有的過去,因為他手上的材料就只有這麼多。
大概在三年前,我出版了《大海如鏡》(The Mirror of the Sea),這是一本感想與回憶之書,大家當時的評論就是這樣。那些都是切合實際的評論。但是說實話,我一直都不知道大眾評論所建議的那種節約狀態是什麼。
我想要向大海致敬,向海上的船隻、船隻上的人員,向所有讓我之所以成為今天的我的那些人致敬。一路走來,我欠了他們太多,對我來說,這是我可以感謝他們庇護的唯一方式。而我內心對這樣的作法,也沒有絲毫懷疑。或許因為我是個很糟糕的經濟學家吧,但我確實就是如此地無可救藥。
在海洋這種特殊環境與生活中成長的我,對於造就了自己過去的一切要素,都有種不尋常的虔誠之情;海洋生活的一切是如此鮮活,感染力是如此直接,而它要求的各類義務,也全都可以用與海洋召喚之力不相上下的青春與體力,天生蘊含的高昂之情來應對。這樣的生活不會有任何擾亂年輕良心的東西,與我仍然保留的自然情感相距甚遠,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疏遠了。
我可以肯定地說,由於環境的盲目力量,海洋將成為我的整個世界,商業服務將成為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唯一的家。在那一場湧至自四面八方的責難暴風雨襲擊下,而且絲毫不給我任何發表意見權利,我斷離了自己的出生地。
而遙遠的距離,也讓我捨棄了依然滯留在心中的那份親情,而海洋生活那完全無法理解的特質,不但神祕的引誘我悖離忠誠,甚至讓我對那份親情產生了幾分疏離。我可以自信滿滿的說,藉由環境中這股見不到的力量,海洋成了我的全世界,而海上貿易則成了我連續多年間唯一的一個家。
也因此,我水到渠成地在之前發表了兩本只談論海洋的書,《水仙號的黑水手》(The Nigger of theNarcissus)與《大海如鏡》(還有《青春》、《颱風》等幾篇短篇故事),我試著以近乎盡孝的態度去呈現偉大的海洋世界、長久以來橫渡大海孤寂的樸實人們的內心,以及那些似乎以船為家的某種感知物體—我寫的就是這些掌握在船舶手中的生物,以及受到船舶照顧的對象。
一個人的文學生命必須頻繁地變更方向,讓記憶得以存續,尋找與陰影對話的機會。除非他下定決心寫作只為了重新證明人類的本質,或讚美人類不具備的特性,抑或—普遍來說—教導人類如何循規蹈矩而寫作。
我不愛吵架,不會巴結,也沒有睿智的頭腦,這些事我都沒有做過。我打算平靜地容忍那些非好事者,提出的雞毛蒜皮。然而,聽之任之,並非毫不在意,我不願意成為眾人眼中,只會站在岸邊的一名旁觀者,眼睜睜看著承載著如此多生命的大河,不斷向前奔流。我會欣然宣稱,自己擁有許多深刻的見解,並具備以深刻同理心及惻隱心的聲音,表達這些見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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