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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村:史上第一人勇闖索馬利亞死亡海域,揭開海賊王的神祕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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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村:史上第一人勇闖索馬利亞死亡海域,揭開海賊王的神祕面紗!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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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真實世界的海賊王,是開著TOYOTA滿街跑、嗜吃「卡塔葉」興奮劑、愛喝七喜、一個月結一次婚,並且瘋狂擴充軍備的海上冒險王?

這是世界上第一本以生命作賭注,靠腎上腺素深入索馬利亞海盜城的驚奇體驗!

直擊海盜村落,珍貴的第一手照片大公開
「死亡是他們離開的唯一方式......」
「他們的訓練,就是饑荒!」
「這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沒有食物、沒有未來,只有一個太太。當你和他們一樣餓的時候,你什麼工作都願意做。其中很多海盜甚至當過警察......」

「這些海盜是直接把女孩子從家裡帶走,他們開著嶄新的轎車過去、女孩子跳上車,然後兩人就跑到旅館結婚,之後在床上搞得天昏地暗。他們會給這些妻子很多珠寶,在外人面前也介紹她們為妻子。一個月後,一切都結束了……這些海盜又會回到他們原本的太太身邊。」

★海盜集結的初衷,是漁民為了防堵外國漁船到索馬利亞海域非法捕魚、破壞生態?
★亞丁灣是海洋資源豐碩的偉大航路,也是西方媒體形容世界上最危險的海域之一,但索馬利亞海盜究竟是窮凶極惡的殺人魔,還是現代版的羅賓漢?
★海盜組織如何靠著現代科技和管理概念運籌帷幄,經營起與政治、生態與海防之間不可分割的龐大生意?

海盜們究竟怎麼花錢?
住什麼房子?
穿什麼衣服?
開什麼車?
玩什麼女人?
嗑什麼藥?

——除了把他們當作一群背著AK-47步槍的盜賊之外,身為一個人,他們究竟是什麼樣子?

世人對索馬利亞海盜的印象都來自西方媒體,亞丁灣甚至被形容是最危險的海域,這群海盜被報導成一群生活豪奢、妻妾成群、酒池肉林的殺人魔,但傑伊.巴哈德(Jay Bahadur)深入索馬利亞,訪談著名的海盜頭子伯亞,以及多位參與過劫船、了解海盜運作模式的人士,並深入海盜的巢穴與其共同生活。

在這本了不起的書中,巴哈德抵達了充滿動盪的迷你國家「龐德蘭」,一個位於索馬利亞東北部的自治政府,亦是名符其實的海盜城。他生動描繪了這群盜匪除了搶劫以外的生活:他們如何花用現金、他們怎麼做生意、他們的思維模式,以及他們為什麼選擇以這種幾近自殺的方式謀生。

巴哈德不只訪問海盜,也和負責逮捕他們的海防保安人員會面。他和海盜一起搭當地人最愛的TOYOTA汽車南北奔波、和當地人一起嚼食最受歡迎的興奮劑「卡塔葉」(khat)、陪伴總統下鄉視察、還訪問曾被劫持數月並苦等贖金消息的人質。巴哈德大膽披露他與所有相關人士的接觸經驗,其中不但包括政府官員,甚至還有被瘋狂追緝的懸賞大盜。

《海盜村》是一本既動人又精準的作品,作者完全以親臨內幕的原創觀點呈現當前的國際海盜危機。這是巴哈德的第一本書,而這本書的源頭來自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對我來說,索馬利亞永遠是個冒險之地,是腎上腺素與各種驚奇的完美相遇。不過幾個禮拜的時間,我就從一位只會寫行銷報告的年輕人,成為一個在世界上最危險國家追蹤海盜的人,身邊的保鑣還是我原本完全不認識的人。這當中的浪漫氣味簡直讓人迷醉。」
---------- 作者 傑伊.巴哈德(Jay Bahadur)

作者簡介

傑伊.巴哈德(Jay Bahadur)

加拿大自由記者,曾為《泰晤士報》(The Times)、《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財經時報》(Financial Times)和《環球郵報》(The Globe and Mail)撰稿。現職為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olumbia Broadcasting Station,CBS)的新聞特派員。他曾就索馬利亞海盜議題給予美國國務會建議,並在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able News Network,CNN)、英國廣播公司(British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BBC)和澳洲廣播公司發表自己對此議題的看法。巴哈德現居多倫多,並經營一個國際新聞網站「記者國度」(Journalists Nation)。此外,讀者也可以到推特(@PuntlandPirates)或他的個人網站(jaybahadur.com)與他互動。

名人/編輯推薦

知名作家 劉軒:這是一個不要命的記者用膽子換來的故事。作者以鮮明的形容,帶我們深入這個「讓白人想要逃跑的地方」!虛榮會不會害死海盜?我們等著瞧吧!

資深新聞記者 張桂越:就看這本書吧!不必冒死就可以深度了解海盜行為,怎麼就惹上了我們旗津的漁民?讓我們遠離台灣一下,出去了解了解,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你吃我的龍蝦 ,我「海盜」你的命!
張桂越

據台灣媒體報導,船上有兩名台籍幹部的台灣漁船「穩發161號」,在二○○九年四月遭索馬利亞海盜挾持,直到二○一○年二月才獲釋,雙方代表於英國談判贖金交涉,為期長達十一個月,遭綁期間船上漁民的生活、通信皆遭到海盜控。為什麼我們的旗津漁民會和索馬利亞海盜扯上關係呢?美國有線電視網CNN有句廣告”the world is so connected”世界是如此的連結、密不可分!有誰知道索馬利亞的海盜有一天會登上我們台灣的「穩發161」?

今日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事件」讓我們非要遠離台灣一下不可!出去了解了解,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還好,「進步」讓我們不必凡事親臨現場,不必搭一九七○年代的Antonov渦輪機到索馬利亞一窺究竟,這太難。就看這本書吧!不必冒死就可以深度了解他人的海盜行為,怎麼就惹上了我們旗津的漁民……。

索馬利亞有一六○○公里的海岸線,他們的「海洋事業」是如何發展到今天的規模?如何厲害到成為世界媒體的頭條?遠到連高雄人都被勒索?

透過這本書的作者與加拉德、伯亞等「資深海盜」的對話,我才知道海盜團隊的規模:手下有八百人、分十三團隊,各據重點海域,每個團隊有個「副上校」,完全聽老大的命令。而索馬利亞竟然至少有三十五個類似這種規模的海盜組織,他們甚至組成「中央委員會」,時不時開開會,頗有聯邦的架式。

作者說這些「海盜」不喜歡被稱為海上的搶匪,他們理直氣壯,說自己是保護屬於他們的海域的「海洋巡防隊」。截一段作者的話:

伯亞的故事和許多沿海居民類似:他們都在約莫二十年前的內戰後成為海盜。一九九四年,他還是在埃爾手工捕龍蝦的漁夫——頂尖的。我相信他所言不假……然而那裡的龍蝦群已經因外來的捕魚船隊大幅減少,伯亞說外來者大部分來自中國、台灣和韓國,而且使用鋼製的拖曳網,完全不在意對珊瑚礁造成的傷害,他們把珊瑚礁連根拔起,只要短短一天時間,就可以毀掉沿岸漁民未來的生計,龍蝦群也因此幾乎完全消失。

根據伯亞所言,現在沿岸根本找不到任何龍蝦……既然無法在海床上跟這些漁船競爭,他就把戰場轉移到海面上。於是伯亞開始成為武裝漁夫,快速拓展了他的「海盜事業」。「我們會繼續下去、直到海域中再也沒有非法捕魚的漁船為止。」

畢竟,每年有兩萬艘商船通過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海運路線之一、占全球海運十%、位於印度洋上的亞丁灣。

「那些非法捕魚的漁船才是真正的海盜!我們的目的不在賺錢、是遏止非法捕魚、整個海岸武裝集團都會給我們提供必要的援助」。

書是一位記者寫的。我也是記者,但,要我上索馬利亞、上埃爾海盜窩、跳上被劫持的船、訪問「資深海盜」領袖、訪問索馬利亞總統、再到肯亞最大海盜監獄現場、與典獄長面對面……我這個台灣養成的記者是沒這個本事的。我感激作者,因他的冒險給了我對索馬利亞「海盜」一個另類、不同角度的原材料,讓我有機會嚐到他現場採集的原材料,消化後,成為我自己的態度。

作者也說了他的論調,他借用一位所謂的海盜「中央委員」的話:「把海盜抓進監牢的手段,就像用漏斗去舀海水一樣,因為無論政府抓了幾個海盜,總會有其他對生活感到絕望的青年去填補那些空缺。」意思是只要他們無法在陸上以合法的工作賺錢,海盜問題就永遠無法解決。

作者訪問一位老大,是如何訓練他們的小海盜的?
老大表情滑稽地說:「就是飢荒」 ……

他豁出性命,解開海盜王之謎
劉軒

在美國,每到萬聖節,派對上總是少不了幾個男生扮海盜,戴著眼罩,拿著一瓶萊姆酒,肩膀上黏一隻假鸚鵡,不時大喊著 “Argggghhhh”。自從《神鬼奇航》電影紅了之後,更是得畫上很黑很深的眼線才夠到位。

台灣倒是沒那麼多人迷海盜。身為一個有那麼多漁民的海島國,照理來說台灣應該有無數個海盜傳說才對。根據歷史記載,中國海盜鄭一的火力曾足以敵清朝的海軍,但他雖然生前呼風喚雨,卻沒給後人留下什麼印象,不像在歐美,從小朋友到成人都對海盜文化著迷,甚至有點浪漫的嚮往。這要歸功於《金銀島》這樣的經典著作,也要感謝迪士尼的卡通,把加勒比海的海盜包裝成一群跟大學兄弟會成員差不多的髒兮兮大男生。

到了二十一世紀,世界上又出現了另一種海盜,動作更快,科技更升級,還能運用金融系統跨國犯案。從二○○○年偶爾出現幾個零星的相關新聞,到現在成為時代雜誌的專題報導,索馬利亞海盜還真是紅遍了半邊天。他們出自一個飽受戰亂摧殘的國度,因此顯得更加神祕又危險。他們的組織到底多大?平常怎麼過日子?開什麼車、喝什麼酒、嗑什麼藥?那些巨額贖金又都去了哪裡?這些問題是個謎——直到現在。

《海盜村》是一個不要命的記者用膽子換來的故事。他的深度觀察和整理,讓我們終於開始了解這些犯罪分子的動機和手法,也驚然發現,原來海盜生態跟當地政府和國際政局有複雜的關係。作者以鮮明的形容,帶我們深入這個「讓白人想要逃跑的地方」,讓我所認識的世界多了一個海角,也終於讓這些海盜在腦袋裡成為一些能夠想像的面孔和名字。作者訪問到伯亞、加拉德這些索馬利亞海盜王實在了不起。除了靠關係、賄金、膽量之外,我相信也有相當成分因為作者知道,海盜從古至今都有同一個弱點,就是虛榮。

話說「好奇害死了貓」;虛榮會不會害死海盜?我們等著瞧吧!

目次

*索馬利亞地圖Map of Somalia ix
*海盜擴張模式Map: Expansion of Pirate Operations x
*海盜發展年表 Piracy Timeline

序章 讓白人想要逃跑的地方Prologue: Where the White Man Runs Away

1 伯亞Boyah
2 海盜之國不是一天造成的!A Short History of Piracy
 *附錄:索馬利亞宗派簡表Simplified Somali Clan Tree
3 海賊王的真實世界Pirate Lore
4 詭譎的三角關係:海盜、漁民、海巡隊Of Pirates, Coast Guards, and Fishermen
5大海盜加拉德Garaad
6 天堂之花Flower of Paradise
7 龐德蘭:平底船的國度 The Land of Punt
8 默門Momman
9 海上警察The Policemen of the Sea
10海上法律The Law of the Sea
11深入海盜巢穴Into the Pirates’ Lair
12 透視海盜成員Pirate Insider
13 實習生與指揮官The Cadet and the Chief
14 海盜的魔鬼經濟學The Freakonomics of Piracy
 *附錄:「電腦」的海盜集團The Victoria Gang
15 終點The Road’s End

尾聲 龐德蘭面臨的問題Epilogue: The Problems of Puntland

書摘/試閱

Chapter 1 伯亞 Boyah

伯亞(Boyah)是名海盜。
他是一位「老男孩」了,也就是海盜始祖之一,在埃爾(Eyl)於二○○八年中期成為眾人矚目的海盜大城之前,他就已在鄰近水域安靜地展開了他的「事業」。他的本名是阿希爾(Abdullahi Abshir),另名伯亞,號稱劫持過超過二十五艘船隻,全身上下都散發出自信的優越感。對於最近沐浴在國際聚光燈底下的那些新興海盜,他顯然相當鄙視。

這場會面花了五天才排定。海盜真的很難追蹤,因為他們到處移動,又常常變換電話號碼,而且通常要到中午十二點或下午一點後才可能聯絡得上。
幾天前,因為無法盡快展開訪談,我挫敗又天真地提議,乾脆在加洛威街上直接搭訕長得像海盜的可疑人物。他們其實非常好認,只要看到嚼著刺激性卡塔葉的人就是了。此外,在加洛威一整片老獨輪車及手推車中,他們閃亮的四輪豐田轎車更是讓人難以忽略。

聽到我出於絕望的提議,我在索馬利亞的接待笑了起來,說要是我們這麼做的話,就算沒被綁架或打劫,也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關注。在索馬利亞,一切事務都得透過氏族、家屬或朋友等關係進行,這些人際網路涵蓋的層面非常廣,箇中關係更是錯綜複雜。你必須認識每個人,而且就現狀看來,似乎大家都有這種能力。我的嚮導兼翻譯瓦珊試著打電話找到伯亞,但他的電話一整個禮拜只有幾天能接通;即使和他談到話了,也不是每通都會有結果。直到最後,人際網路發揮了作用,伯亞本人才終於現身。

我被帶到一個雙方都同意的會面地點。我坐在一輛白色休旅車的副駕駛座上,沿著加洛威唯一的水泥路往城外駛去。這個路段的水泥地保養得很好,只有幾個零星的凹洞偶爾導致車子歪向路肩。撒依德和亞布迪拉許坐在後座盯著我,而從後照鏡中,我可以看到一輛嶄新閃亮的豐田越野車,那正是最近大量湧入加洛威的財富象徵。那輛車載了伯亞、瓦珊和歐馬上校(Colonel Omar Abdullahi Farole)——莫哈馬德的親戚。除了我們兩輛車,前後毫無人煙,只有水泥道路毫無阻礙地穿過綴以零星綠色灌木叢的礫石沙漠。因為太常看BBC的非洲新聞及拉斯維加斯的幫派電影,我的腦中此時閃過了自己將被帶到沙漠處決的畫面。

接著我們抵達目的地,那是離加洛威十五公里處的一座幾乎形同廢棄的農莊。伯亞前陣子才染上肺結核,所以瓦珊堅持要在一個開放的空間會面。我們從各自的車中走出來,此時我才第一次看到伯亞。他年紀看來大約四十出頭,非常高,而且周身散發出一種懾人的氣魄。他用一種非常精明的眼神短暫地掃過我,一邊似乎在暗示,他既可以非常親切地同我談話,也可以悠哉地把我洗劫一空。他穿著傳統衣飾「毛依絲」織毯(ma’awis),那是一種類似沙龍的長袍,並在左肩披了一條裝飾用的披肩「依曼德」(imaamad),腳上則穿了一雙非常光亮烏黑的涼鞋。

「海岸巡防隊長」的自白:不是土匪,是羅賓漢

我們坐在附近的一堆木材上,接著展開訪談。在我透過瓦珊勉強地提出我第一個問題時,我遲疑地以「海盜」這個詞描述伯亞。在索馬利亞文中,最接近的說法是「burcad badeed」,直譯就是「海上的搶匪」——但那也是一個政治不正確的用法。正如同革命份子總在努力區別「自由鬥士」和「恐怖分子」語意上區別,伯亞和他的兄弟們也不喜歡用索馬利亞文稱自己為「海盜」。

他們以一種挑戰的姿態稱自己為「badaadinta badah」,那是一個押頭韻的詞彙,通常被英文媒體譯為「海岸巡防隊」。伯亞開玩笑地稱自己是「海岸巡防隊長」,一個讓他感到驕傲的稱謂。對他來說,他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保護屬於他的海域,他這輩子最熟悉的家鄉。他的打劫其實是合法的徵稅行為,儘管法律上不認可,但他仍在精神上代表他那缺席又失能的政府。

他的故事和許多沿海居民類似,他們都在約莫二十年前的內戰後成為海盜。一九九四年,他還是在埃爾手工捕龍蝦的漁夫——「頂尖的,」他說。我相信他所言不假。不難想像他瘦長的身軀在深海礁岩下的峭壁間逡巡——然而那裡的龍蝦群已經因外來的捕魚船隊大幅減少,伯亞說。外來者大部分來自中國、台灣和韓國,而且使用鋼製的拖曳網,完全不在意對珊瑚礁造成的傷害:他們把珊瑚礁連根拔起,只消短短一天時間,就可以毀掉沿岸漁民未來的生計,龍蝦群也因此幾乎完全消失。根據伯亞所言,現在沿岸根本找不到任何龍蝦。

於是伯亞開始了他的海盜事業。既然無法在海床上跟這些漁船競爭,他就把戰場轉移到海面上。從一九九五到九七年間,伯亞和同伴一共劫持了三艘捕魚船,並利用沒收的漁獲向船員勒索贖金。不過從九七年開始,外國漁船不但尋求當地軍事機關的合作,還在船上加裝了對空武器及保全來保護船隻安全。伯亞為了適應情勢變化,轉而向商業船隻下手,許多人也開始跟進。

「目前在埃爾的海域大約有五百名海盜,我就是他們的頭兒。」此外,伯亞宣稱自己與另外三十五個海盜頭兒成立了「中央委員會」。然而,身為主席的伯亞並不具有傳統幫派的絕對宰制力,這個位於埃爾的海盜組織其實比較像一個鬆散的聯盟,而伯亞只是在其中負責斡旋、人員招募、財務處理及擔任指揮官等工作;他說,任何想加入海盜組織的人都必須經由他親自面試。

面試內容其實很簡單,對伯亞而言,只需要此人擁有槍支,「並且像個英雄,能夠視死如歸」,而索馬利亞的年輕人大多擁有這項特質。伯亞的核心人員流動率非常低,當我問他在他組織中是否有人利用所得財富離開索馬利亞,他笑著搖搖頭。
「死亡是他們離開的唯一方式,」他輕描淡寫地說,他有名手下昨晚在睡夢中因為不明原因過世。「你本來也會見到他的。」

我問伯亞如何挑選目標,他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但基本上,任何一艘不幸偏離航道而徘徊在埃爾海域的船隻都是目標,而且不論國籍。儘管他們總在追捕過程中宣稱自己是為了保護索馬利亞水域,卻完全忽視公海上的法律規範,不追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伯亞將他們在海上追捕的對象分為兩類:商船及觀光船。通常只要甲板上有起重機,他們就會知道那是艘商船,而且因為商船載重量大,行動相對緩慢,對他來說也是比較容易獵捕的目標。至於他曾劫持過的商船有幾艘?伯亞也只用「很多」來回答我。

獵捕船隻有多種策略,但最常使用的還是基本戰術:他們會分乘不同船筏從目標四周蜂擁而上,然後亮出手中的武器,或開槍恫赫目標船的船員,逼他們因驚嚇而停下工作。如果驚嚇策略無效,或目標船隻依然能從海盜的攻擊船筏間突圍而出,任務就到此結束。但如果可以和目標船隻形成拉鋸,他們就會將帶勾子的繩梯扔到目標的甲板後登船,此時船員反抗的機率很低,即便反抗也不易成功,整個過程從發現目標到登船完畢通常僅需三十分鐘。根據伯亞評估,他們劫持的成功率有二○%到三○%;至於失敗原因,他則歸咎於目標船隻太機靈、技術問題、外國海軍介入或來自索馬利亞內部的干涉。

接著,被綁架的船隻會被護送至一個海盜常用的港口停靠,而伯亞的集團主要是前往埃爾。到了定點後,所謂的看守者及翻譯員會在贖金協商階段照顧船上人質,一旦談好贖金價錢,並完成交付手續——贖金大多從倫敦或杜拜的銀行提出,之後會打包妥當,像快遞包裹一樣直接用降落傘送到被劫船隻的甲板上——所有參與綁架的人則依貢獻比率瓜分贖金,其中一半分給實際攻擊者,另外三分之一分給補給物資的人,也就是出資摩托小艇、油料、追蹤設備及武器的那些人,最後六分之一則分給其他人,例如護送被綁架船隻及人員至港口的警衛、負責提供食物飲水的人、翻譯員(有時是放暑假的高中生兼差),甚至埃爾當地的弱勢貧民也能分到部分贖金。伯亞指出,因為他們慷慨的行為,埃爾當地民眾甚至把他們視為正義的「羅賓漢」。

我問伯亞,他的手下都在哪裡接受航行及戰鬥訓練的?
「他們的訓練,」伯亞表情滑稽地說:「就是饑荒。」

這答案聽來如格言般雋永,卻無法回答所有問題。一九九九年初,龐德蘭政府曾數度嘗試成立官方的海岸巡防隊,但最後都以簽約公司解散收場;如果我們仔細分析新一代索馬利亞海盜——訓練精良、組織完整並擁有先進武器——會發現其中充滿了海岸巡防隊員的影子。事實上,的確有被解散的海岸巡防隊員在技能無處發揮的情況下,迫於生計、加入了海盜集團。在我的一再追問下,伯亞才坦承,他的團隊中的確有些人曾屬於龐德蘭海岸自衛隊,因為領不到薪水決定轉行。

伯亞的說法間接證實了海盜、海岸巡防隊員及漁民三者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在一九九○年末及二○○○年初,龐德蘭海岸巡防隊扮演的角色,類似私人民兵部隊,專替擁有「捕魚執照」的商業拖網船護航;而這所謂的「捕魚執照」,卻是由不同政府的官員為了自身利益而任意出售的非正式文件。於是,龐德蘭海岸巡防隊之護航行為,反而加深了與當地漁民間的隔閡,最後終於演變成正面衝突。伯亞回憶,二○○一年,也就是在海盜劫持事件大量增加、並席捲了整個亞丁灣的十年前,他的集團就曾綁架了數艘由當時總統阿美德(Colonel Abdullahi Yusurf Ahmed)負責保衛的船隻;而這些事件其實已隱隱預示了即將來臨的風暴。

Chapter 13 實習生與指揮官 The Cadet and the Chief

那是十二月中冰冷的一天,我在羅馬尼亞面對黑海的康斯坦察港(Constan?a),和我的翻譯員泰迪遭受冰冷海風的迎面攻擊。那風一邊掃過我們身處的半島,也掃過我們眼前荒涼的「老城鎮」。詩人歐維德的雕像矗立在中心廣場上,大理石眼睛始終望著同一個方向,而就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兩千年前,他就是被放逐到這個羅馬帝國的最邊緣,讓那凝視的眼神彷若哀嘆。

寒冷的康斯坦察和陽光普照的索馬利亞不同,然而因為黑海、地中海、蘇伊士運河、亞丁灣及印度洋的這條國際運輸航線,兩地建立起了人們無法想像的親密關係。正因為這樣的關係,我才來到此地繼續追蹤「維多利亞號」的故事——在被劫持七十五天的十一位船員中,有七位就住在康斯坦察。

在寒風刺骨的天氣中我來到一個綠洲,那是一間美式風格的義大利餐廳,我打算在那裡和一位名叫拉凡斯古(Matei Levenescu)的年輕人見面。雖然我們之前從未見過對方,但我對他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六個月前,我曾站在離他不到一公里外的地方,中間只隔著維多利亞號及埃爾海灘當中的那片水域。在那個時刻,因為完全不同的原因,我們都到了一個從沒想過會造訪的地方——當時的我只想到達他那一邊,而當時的他只想逃走,哪裡都好,不要是維多利亞號就好。

無視我請他點餐的邀請,拉凡斯古只點了一罐七喜,然後在一小時的訪談過程中小口小口地喝著。他才二十出頭,很瘦,嘴唇很薄,眼神透露出將來也要指揮一艘船的霸氣。現在的他還是個實習生,在康斯坦察海洋大學(Constan?a Maritime University)的四年計畫中就讀三年級,畢業後計畫成為一位全職船員。對他而言,在維多利亞號上工作——就像許多北美大學提供的建教合作機會一樣——原本是一項很好的實地演練,但拉凡斯古卻遭遇了完全沒想過的意外事件。

我們才剛坐下來,他就立刻警告我,現在媒體讓對於海盜的劫船手法都描述得太詳盡了,「你們必須選擇自己報導的內容,」他說,「海盜能夠上網,他們會根據你們的報導改進自己的劫船方式。」拉凡斯古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不停對我說教,表示媒體揭露贖金的數目其實也非常危險。這樣只會讓海盜在後續的贖金談判上擁有更多籌碼。

「那正是『漢沙史塔凡哲號』遇到的問題,」他說的是另一艘德國貨輪,當時和維多利亞號同時被劫,只是他們停泊在更南方的哈德西爾。「漢沙史塔凡哲號」被劫持了四個月,在這段痛苦的過程中,海盜不停向上提高他們的贖金價碼。雙方本來一度達成了二百五十萬美金的共識,但後來海盜又反悔了。然而,協商破裂的原因是否出在媒體揭露「贖金市場」,我們其實無法確定(漢沙史塔凡哲號後來以兩百七十五萬美元的贖金成交,並在二○○九年八月二日獲釋)。

落入海盜手中的維多利亞號

當海盜發動攻擊時,拉凡斯古正躺在船艙內,不過他一聽到螺旋槳的聲音就知道有事情發生了,不然船隻不會突然打算全速前進。接著他聽到海盜登上甲板的聲音,於是立刻和另外七位船員把自己鎖在船艙內,只剩下船長堤努(Captain Petru Constantin)及兩位水手在外面。

其實在七個小時前,有一次失敗的劫持發生在同一水域,所以他們並不算是毫無預警地受到攻擊。至於拉凡斯古為何知道這些細節,是因為他在船上負責監控潛在的海盜劫持危險,並需要把任何相關動向報告給船長知道。在進入「海盜水域」前,德國船東也曾對他們進行「反海盜訓練」,其中包括運用強力水柱、在第一層及第二層的船艙窗戶焊上金屬,或阻斷通往艦橋的階梯。不過對於維多利亞號這樣一艘緩慢如蝸牛的大船來說,這些措施基本效用不大。

船上的大副和二副薩吉贊恩(Ruxandra Sarchizian)在距離六公里時目測發現海盜,而船上的雷達一直到他們距離三公里時才有反應。「有九個海盜坐在一艘十公尺的船上,」拉凡斯古回憶:「他們從左舷趕上我們的船,速度大約是二十節。」那艘船配有一台三百五十馬力的馬達,但燃油只有五百公升——那樣的量根本不夠他們返回索馬利亞。看來赫希說他們「沒有抓到船,還不如死」的說法並不算誇大。

儘管維多利亞號已經航行在「國際建議水域」(IRTC),附近也有兩艘NATO的戰艦,但以阿布狄為首的海盜還是毫無阻礙地登上了維多利亞號。當被問到海盜為何能在兩艘戰艦環伺下輕易登船,拉凡斯古翻了個白眼。「他們一點用也沒有,」他嘲笑道:「在我們被攻擊時,有一艘土耳其軍艦就在離我們五十英里外的地方,但同時也有另一艘土耳其商船送出了求救訊號,所以他們決定捨棄我們。」

薩吉贊恩曾試著和那艘土耳其戰艦連絡,但對方只是不停問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那艘船是什麼顏色、航行速度多快、上面有幾個海盜、他們有幾支槍、什麼種類的槍……都是一些屁話,你知道嗎,快來救我們呀!等海盜已經距離我們差不多剩一‧五海里時,他才說,三十五分鐘後會有一架直升機去幫助你們,」直升機抵達後,先是在維多利亞號上方盤旋了兩、三圈,而海盜則緊張地用火箭推進榴彈指著它。

「那些戰艦,它們什麼都阻止不了,」拉凡斯古輕蔑的態度進一步延伸到「國際建議水域」,「那個建議水域根本就是個地獄,」他說,「那只是讓海盜打劫起來更輕鬆而已,因為他們現在都知道,船隻會聚集在什麼地方。他們大概會說,『太好了,就直接來這兒捕魚吧。』」

當時海面非常平靜,而且維多利亞號的速度最快只有十三節,加上幹舷只有兩公尺高,所以登船根本輕而易舉。從發現海盜到他們登船,整個過程只花了不到四十分鐘。海盜上船後就開始用卡拉什尼可夫機關槍對空一陣掃射,希望讓船員因為害怕而投降。當時大部分的船員都躲在船艙,船長及兩位水手則躲在艦橋上。海盜用一個四公尺長的鋁梯一層層爬上指揮甲板,其中一位海盜舉起武器從艦橋的玻璃外殼朝裡面的天花板發射,在他開始向任何人開槍之前,船長堤努便打開了通往艦橋的門,壓低他的武器,同意帶整艘船對他們投降。

一旦控制了維多利亞號,海盜就命令船員用起重機把他們的船筏移到船上。因為沒有適合的纜繩,所以在運送到一半的時候,繩子斷裂,海盜的船筏因此掉回海裡。所有船員都嚇呆了,擔心海盜會因此勃然大怒,結果他們卻只是輕鬆地說:「沒關係,再買一艘新的就好。」

那之後呢?聽到這個問題時,拉凡斯古露出有點困惑的表情。「然後我們就去了索馬利亞。」他用英文回答。在船隻開往埃爾的兩天航程中,所有船員都被鎖在十平方公尺的艦橋室中。雖然當時已是海盜季的尾聲,但他們還是在港中遇到了另一艘有三個人質的被劫船隻。接下的七十五天中,許多船來來去去,最後只剩下維多利亞號。

在頭兩天結束後,所有船員都被移到船長和船東的艙房。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的世界就是這兩間艙房、食堂及連接這些空間的走廊。至於海盜則是在船上隨意來去,而且每隔兩、三個禮拜還能上岸逍遙。

劫持過程

對於海盜而言,上岸紓解壓力很有必要,以免他們在船上起衝突。一般狀況下,補給船一天會來兩、三次,但隨著海盜季的尾聲,風向不再適合行船,補給船於是變成傍晚才來一次。儘管海盜會隨著補給船來來去去,但整體而言,船上總是會維持二十名海盜。其中非埃爾本地的海盜比較不常上岸,但即使是本地海盜,根據船員觀察,似乎對上岸這件事也常常感到憂慮。

「他們在埃爾有一些問題,」拉凡斯古說,「好像是存在於海盜及政府間,或者是海盜與其他海盜間……我不確定。」根據我在埃爾當地人民眼中觀察到的敵意,再加上龐德蘭新政府打擊海盜的決心,我想他們的憂慮確實可以理解。

那些海盜對船員的態度算不上親切,但的確有禮,而且從未對任何船員訴諸肢體上的暴力。整體而言,拉凡斯古及其他船員對自己的運氣還算滿意。「劫持我們的這群海盜算是好的,在南方,許多海盜會使出一些非常可怕的手段,好威脅船公司給他們更高額的贖金。」雖然拉凡斯古的觀察主要來自漢沙史塔凡哲號,那艘船上的海盜假裝處死了船員,希望以此換來更多的贖金,不過這樣的觀察結論其實還算符合現狀。

拉凡斯古本人和海盜起過幾次小爭執,不過海盜對於船員中唯一的女性薩吉贊恩倒是格外有禮。「他們有時會開玩笑地用勾引的語調叫她,不過就只是那樣,沒有其他行動,」在這次的劫持過程中,起了色慾之心的反而是這群羅馬尼亞人。「我們問海盜能不能為我們帶些女人來,」拉凡斯古害羞地笑了一下,「他們說不行。」
我笑了出來,接著跟他分享我當時試圖上船所遇到的困難,還提到他們把我誤認為CIA探員,他看來理解地點點頭。「是的,他們很笨,非常笨。」

七十五天獲釋

因為從赫希口中聽到了許多關於電腦的有趣傳聞,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從拉凡斯古那裡得到更多消息,不過對於維多利亞號的船員而言,電腦似乎也只是一個難以捉摸的神祕角色。「他們談了許多有關首領的事,」拉凡斯古說,「不過我不認為那個首領真實存在;他們應該是整個團隊一起做出每個決定。」不過在贖金送達當天,當所有海盜集合在維多利亞號的甲板上時,「有一位年紀比較大的人,大概五十歲左右,穿得像一位拾荒老人,要說有誰是首領的話,那就是他了。」拉凡斯古的描述的確可能是真的,因為根據赫希的說法,這位電腦曾在前任的索馬利亞共和國中擔任警察中尉,那現在的年紀的確是在五十五歲左右。

當海盜終於離開維多利亞號時,船上的狀況簡直糟透了,「一團亂,」拉凡斯古說,「到處都是垃圾,而且他們幾乎把所有東西都偷走了——包括筆記型電腦和手機。不過他們倒是有把SIM卡還給我們。」

七月十八日,維多利亞號終於正式獲釋,不過在經過七十五天的劫持後,突然到來的自由還無法讓船員真正放心。「我們一點也不開心,」拉凡斯古回憶,「我們很緊張,怕一離開索馬利亞後又會被綁架。」當中最危險的段落就是從索馬利亞外海到葉門的索可拉島之間,這裡有許多拖網船蓄勢待發,船上還載著滿滿的補給,隨時可以再把維多利亞號拖回自己的港口。幸好有其他船前來接應維多利亞號,之後又把他們拖到阿曼的薩拉拉(Salalah),船員接下來便從那裡搭飛機到巴林。

要是拉凡斯古有因為這段經歷留下什麼創傷,那他想必掩飾的很好。「對我來說,那不是一項非常嚴重的心理折磨,」他說,「或許對其他人而言是吧,我不知道,我猜我只是對生命多了一些感謝之心。」他聳聳肩。

拉凡斯古顯然決定要繼續當一名船員。事實上,要是我晚個幾天,他就已經上了另一艘船出海了。不過他仍然明確表示,自己絕不會再去索馬利亞。「不可能,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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